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学报
2023年第1期
失败学习、组织创造力与突破性技术创新——基于电子信息技术产业的实证研究
作者简介
李正锋（1980—），男，西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曾雪薇（1997—），女，西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高蕾（1989—），女，西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摘要
突破性技术创新已成为电子信息技术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主动战略选择。已有研究关注组织失败学习与突破性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但对失败学习认知和经验反思的作用关注不够。基于电子信息技术产业的232份问卷调查数据，从失败经验转化为可利用知识的过程视角探讨组织失败学习、组织创造力对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影响机制和作用路径。研究结果表明：组织失败学习中失败认知与突破性技术创新呈倒U型关系，失败分析和反思提升能显著促进突破性技术创新；组织创造力在失败认知、失败分析和反思提升与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关系之间发挥中介作用。研究结论可以为企业从失败经验中有效汲取知识，助力突破性技术创新提供理论参考和实践支撑。
关键词
突破性技术创新；失败学习；组织创造力；关键核心技术；电子信息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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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题提出
在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下，中国电子信息技术产业在产业规模、结构化调整、自主创新能力等方面取得了快速发展。然而，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电子信息技术产业仍有部分核心技术受制于人，亟待突破关键因素，实现高质量发展。突破性技术创新对电子信息技术产业获取和保持可持续的竞争优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电子信息技术产业的关键核心技术突破关系着国家安全和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作为一种独特的创新类型，突破性技术创新不仅能够使企业的技术或产品发生重大飞跃，还能够构建全新的技术范式，从而带来技术架构变革和市场颠覆，扭转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局面。但是，突破性技术创新面临着高度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性，容易遭遇失败。尤其是电子信息技术产业突破性技术创新过程中的失败具有典型的迭代性和重复性，而善于反思的企业往往会将其转化为宝贵的知识，这引起了企业对失败学习的关注。创新失败的经验是企业的重要知识来源。从失败经验中进行学习，对组织创造新知识、顺利推进突破性技术创新有着重要的影响。然而，现有关于组织失败学习的研究往往考虑失败经验的积累对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影响，没有明确区分经验积累和经验反思之间的差异。组织失败学习的本质是有目的地分析和反思过去的失败，加强学习，支持创新。因此，有必要将组织失败学习与失败经验积累加以区分，从失败经验转化为可利用知识的过程视角对组织失败学习细化聚焦和深入剖析，明确组织失败学习对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影响机制和影响路径。失败学习作为一种特殊的学习方式，其直接结果是为企业带来创新所需的隐性知识，然而，知识本身并不能在企业创新中发挥直接作用，只有依靠一定的创新成果才能发挥知识所蕴含的价值。对于中国电子信息技术产业来说，关键核心技术面临着发达国家的封锁和打压，倒逼其进行新技术的研究和开发，导致组织创造力在企业内的持续性作用更为明显。因此，本文认为，组织创造力作为组织产生创新性想法的能力，可能是联系组织失败学习与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关键因素之一。二、创新之处本文以中国电子信息技术产业为研究对象，结合经验学习理论和创造力理论，对组织失败学习进行解读，并尝试在组织失败学习与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影响关系中引入组织创造力作为中介变量，按照“组织学习—组织能力—创新行为”的研究思路，探寻组织失败学习对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影响路径和作用机理。研究结果对中国电子信息技术产业有效利用失败经验开展突破性技术创新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参考价值。三、结论与政策建议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1）不同维度的组织失败学习对突破性技术创新具有差异化的影响。其中，失败认知与突破性技术创新呈倒U型关系，即失败认知存在一个阈值，低于该阈值的失败认知有利于企业在组织层面营造“宽容失败”的氛围，广泛的实验和试错能使企业扩大组织学习的范围，满足电子信息技术产业对多学科多领域交叉知识的需求，从而促进突破性技术创新。然而，由于失败认知更侧重于维持性学习，仅通过多次试错和单方面的修正调整来实现创新目标，并不强调对失败深层次因素进行分析和对根源性、变革性信息进行探究时，过度失败认知反而会增加企业的创新负担，影响员工的批判性思维，从而给突破性技术创新带来负面影响。相较于失败认知，失败分析和反思提升更侧重创造性学习，它们能通过失败经验察觉创新活动背后的深层次原因，通过分析、反思与意义建构，促进失败经验转化为隐性知识，完善组织知识体系，打破组织根深蒂固的思维逻辑和行为模式，促使组织改进现有技术，从而实现突破性技术创新。该研究结论从失败经验转化为可利用知识的角度有效解读了以往研究关于失败学习对突破性技术创新影响的矛盾观点。（2）组织创造力在失败认知、失败分析、反思提升与突破性技术创新之间起着部分中介作用。组织创造力在失败认知、失败分析、反思提升与突破性技术创新之间均具有中介效应。该间接路径表明，企业从失败学习中吸收的隐性知识，需要通过组织创造力进行深加工转化为创新性想法，才能更好地发挥对突破性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本文的研究成果具有一定的实际价值和管理启示。第一，电子信息产业链上的企业在开展突破性技术创新的过程中，要重视失败情境带来的学习价值，遵循“行动—分析—反思”的失败学习闭环过程，不断创造隐性知识。现有技术创新的经验可能成为技术轨道跃迁的触发条件，中国电子信息技术产业要抓住机会窗口，适度开展试错，在创新实践中重视对现有技术的优化改进和对新技术的开拓；做好失败经验的总结和失败后的知识管理工作，在探究失败原因的基础上为后续的创新活动提供有效的预警和应急经验，提高组织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实现知识的落地转化。第二，企业要认识到组织创造力是释放失败经验价值的关键所在，要注重原始创新经验知识的积累以提高创新效能。主要发达国家的技术封锁恰恰为中国电子信息技术产业提供了另辟技术轨道的机会，企业应主动开展失败学习，将创新失败经验转化为新知识增量，以保证关键核心技术的创造性突破。（全文刊发在《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23年第1期第101—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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